以前物理系有個教授教普通物理某個跟流體有關的章節時，在推導課本例題的過程中有個步驟需要知道液體管路的截面積，於是在課堂上露一手如何用「積分」求圓形管路截面積。這時有個同學舉手發問：「假如管路是方形的呢？」結果這個教授居然卡關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用「積分」求方管截面積，在一陣尷尬的靜默中，下課鐘響。
這是個真實故事。故事的意義不在故事本身，而是這個教授經常掛在嘴邊的名言：「我以前念書時如果念一次不懂，就念十次；如果十次還不懂，就繼續念到懂為止。」
不過，根據我觀察我物理系的同學，他們通常念個幾十遍會「懂」，其實只是因為他們最後終於找到「自圓其說」的說法來解釋課本裡看不懂的內容。所以，他們到頭來還是不懂，最多就是可以解決同一章節的習題而已，然而到了下一章往往更不懂，然後...就被當掉了。這種情形在量子力學這門超級抽象的課尤其明顯。
回到剛剛那位教授。你可能已經發現了，他的問題其實不是「微積分有沒有學好」，而是「求方形面積，根-本-不-需-要-用-微-積-分-啊啊啊～」所以，他雖然在教怎麼用微積分求面積，卻忘了求面積是為了完成推導，面積還有其它方法可以求得，微積分只是工具而已。他可能是一時轉不過來，但是在這種大一普通物理發生低級轉不過來，已經證明他沒天分在物理系教書。我還上過這位教授其它的課，我強烈懷疑他是否真的懂物理。因為他的上課更像是透過「自圓其說」來解釋課本的內容，就像那些被當掉的同學一樣，然後每學期在課堂上抱著他的萬年筆記，行禮如儀的「演」好教授的角色，在黑板上裝模作樣比畫一番。所以臨時有同學拿問題亂入就走鐘了。
沒天分當教授不表示沒天分當工程師，所以問題是「看不清自己有什麼天分而走錯路」。這位教授的最高學歷是美國某大學的「博士候選人」，記得當時年紀小，我一直搞不懂「博士候選人」是什麼意思。直到我自己也拿到博士學位，才知道這是「考過資格考卻無法通過學位口試」，沒有拿到博士學位的意思。物理博士本來就很難拿，他只是沒天分走這條路而已。只不過在那個連出國攻讀博士都很稀有的年代，他有幸靠「博士候選人」這個「資歷」（不是他的碩士學歷）拿了個大學教職，教了一群倒楣的學生。最後還無風無雨的安全下莊，退休了。
「勤能補拙」這個成語不能隨便拿來鼓勵學生，因為它只能用在技術性、操作性的事情；需要想像力、舉一反三、原創性、抽象的領域，需要一定的天分，再勤勞也不可能把草包變牛頓，只會把人操得比牛還頓！因為「能隙（難度）就是那麼大，一次給的光子能量（天分）不夠，給再多次也測量不到光電流」。雖然對某些科系的學生而言這句話是常識，但是你看不懂沒關係，就怕你是相關科系還看不懂，那你讀書時的問題就大了～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